月初的时候,静悄悄的回了一趟老家。先回太原,而后回虒亭。辛苦了兜妈,一路司机下来,回到京险些脱力。在太原的时候,疫情又突然凶了一波,据说有个小区甚至被封禁了起来(后来才又说是一场虚惊),把老夫唬得直接破防,赶忙一家三口做了核酸检测,生怕入京时会要求提供,惶惶然返回。原本在回去之前,还和几个同学说可以聚聚,在如此的形势之下,就只好默然作罢。太原的变化,不小。最直观的感受当然还是人多车多,记忆中的道路上,虽然也可以说川流不息,但那毕竟是断断续续的川流不息,现在则是真真正正的川流不息。据说这还是因为地铁开通之后,很多人的交通出行被分流了,否则会更加熙攘。
回虒亭,应该是第一次全家自驾,提前给爸妈买了香、纸钱、冥币、馒头、零食、罐头、八宝粥、熟肉、烟酒,兜妈还早起做了点汤灌在瓶子里。全程大概两个半小时,从王村下高速,经王虒线到虒亭镇,又至返头村口,沿坡路曲折向岭上行驶,经过那个田间小十字路口后掉头停车。路面很不好,被雨水冲刷得沟沟壕壕极易蹭车的底盘,幸亏兜妈驾驶技术了得,幸无意外。提着祭品走一截,穿过村人的玉米地,就到了坟前。农人惜苗是习惯,因而通常也怕他们逐渐削坟还田,尽管削一圈可能也多种不了二十棵玉茭。这次还好,没有这种情况。祭奠的仪式,老中带新。就好比磕头吧,算是老例,可怎么个姿势才算正宗,恐怕就没有那么到位,不得不允许带有少许新创;我尚且糊涂,兜哥跟兜妈也就更糊涂。好歹是自家子女,恐怕爸妈二老也不会在意这么许多。完毕后回到老院落,没想到大哥竟然在家。带着兜哥把他老子长大成人的破院子五分钟游。
这是一排三孔窑洞当中的两孔,画面外右侧还有一孔,业已坍塌。画面右侧的一孔,就是三太爷童年和少年时期的主要起居场所。现时内部窑顶已塌落如下图。画面内的小黑块,是一块墙壁上镶嵌的石碑。盖因此处院落原本为本村筹建的私塾,碑上刻有所有捐助人的姓名及款额。老夫当年少不更事,硬是用粗铁丝折断后的尖利一头,在其上刻划了“包公”二字,其粗细大概略阔于蚊脚。
左侧的一孔(自家唤作南窑),平时少用,多作为二哥回来时的住处,还曾作为他的婚房。我稍大时,二哥过年还经常回来,妈往往要提前洒扫,让爸爸把炉子生好。晚上我也过来蹭住,被子上盖着转过天来大年节可以穿的新衣裤。现在也面临坍塌,窑顶用一根木头撑着。
营造窑洞,其动词为“券”,取其拱券之意。房子,那就是“盖”,狗窝,那就是“垒”,猪圈,可以说“盘”。还带着兜哥看了他老子上过的学校。下面是返头小学。
当年的墙上,是有一任校长(其名应是李素文)写的大篆字: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还曾写“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像如此“……佳绩”者流,显见文化格调日益落俗。下图为当初的虒亭中学之所在,不期而今已经成了一座小学:
初四复读的虒亭镇中学,它降格成了幼儿园,汗:
下图是兜哥在镇子上为其老父的未来生活略作考察工作:
后来与我言道:这儿不行,要送我得送你去个好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