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岁尾

今天是 2024 公历年的最后一天,在眼下这种“每一年都是往后这些年里最好的一年”的氛围里,无论你如何得留恋,它终究还是走了。

昨天下午,兜妈的四叔走了。从去年差不多同期来京检查,再到年后手术,术后回家休养,化疗加放疗,一年的时间,阴阳两隔。属蛇的,马上就要本命年了,没赶上。她的四叔是她的爸爸的兄弟里最小的一个,卒于年终,我的四姨是我的妈妈的姐妹里最小的一个,卒于年初。一种黑色的左右对仗,首尾呼应。

上午的时候,没来由想起小时候跟父亲的一段趣事。当时在看一本小人书,城市里的孩子也叫连环画,我们村那儿有个很朴实的名字,叫“花画”。那本小人书是一部电影的改编,具体电影名称已经无法忆及,只能记得跟抗日战争有关。里面有一页,上面是一个日本鬼子高级军官的大头剧照,形象就是那种你我都很熟悉的形象,光头,带着圆框眼镜,留着仁丹胡。可当时莫名就觉得这个日本鬼子有点跟父亲相似,事后想来,大概主要是因为那副几乎一模一样的眼镜。不过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体验,就是当你感觉有点像的时候,就会越看越像。以至于作死,拿着小人书去和父亲求证:你看,这个日本人是不是跟你有点像?也带着圆框眼镜的老头儿正在低头看书,头微抬,眼光从眼镜框上边扫出来,来看我是手里的连环画。霎时爆发:滚得远远的!

于是老夫只好跑开去。时至今日,其实也没太想明白他究竟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的火。只能有所臆测。好比,他还是孩童时期,日本人进驻村里,除了作为被统治的普遍屈辱感,还有切身的恐惧。据说有一次,他跟几个小伙伴爬到树上采摘果实,被日本兵赶下来,罚他们几个小家伙跪在树下反省。后来趁人家不注意,腿快的那么一俩,起来溜了,而他属于腿慢的那拨,不知是不是由此而被迁怒,导致境遇更加雪上加霜。再有就是,三太爷的亲外公,因被汉奸告发与八路军有接触活动,而被日本人杀害。不过按道理,这后者恐怕不能是他自己痛恨日本人的强烈支撑,毕竟事发当时,连母亲也还年幼,他们尚未相遇相识,与他并非亲历。不过不管何故,他对于将他比作日本鬼子显然是极为恼火的。

老夫把这个故事讲给兜妈听,兜妈听了也跟我一样前仰后合,因为她见过父亲几次,也能想象到父亲那种气急败坏的形象和神态。于是,从今早开始,“滚得远远的”这五个字成为老夫和兜妈的笑点。中午的时候,兜妈送来午餐后还要去给兜哥送,着急要走,我就冲着车窗玻璃跟她喊:滚得远远的!

上午坐在位子上,尝试了一下使用 Cursor 创建一个 Android 工程,过程比网络上那些人说的创建一个网站相比,可能略繁琐了些。但再次惊讶到三太爷的是,它确实完成了,而我没有动手写任何一行代码。不管是工程框架生成、功能完成、资源补齐、代码完善、bug 修正,全部是在 Composer 模式下用交谈的方式完成的。确实便捷。无论 AI 编程是不是会取代程序员,但至少会为程序员提供极大的助益,使用得好的话,效率真的可以说是直线上升。

一位二十年交情的女性朋友在朋友圈发了她收看还是收听吴晓波跨年演讲的感想,并希望老夫夸一夸她。思忖间,觉得把“吴晓波”这三个字赠她就挺好,可算是诚挚的夸赞了,最差也是美好的祝愿,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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